“干什么,刘明天?!”王自委像在梦中。
“怎么了,明天?!”冼文弓一条伤腿还没站定。
刘明天抬起头,两行泪水流进嘴角,他艰难地笑笑:“我……要扒一张狍皮,给你……”
冼文弓心头一震,啊,狍皮,茫茫小兴安岭最宝贵的隔寒褥子哟!腰疼时怎么就没想到战士情而只想到那位小姐的暖水袋、电褥子和吻呢?他感动而愧疚地弯下腰,默默搬起身后那块马碑,放到狍子身边。两大滴泪落到碑上,溅湿了两个字的隶体的碑文——英灵。
群山大野一片壮丽的洁白。
索伦河在雪下面呜咽。
1983年3月25日午夜,初稿于北京南口
1983年4月15日午夜,改毕于北京南口
黄豆生北国——《啊,索伦河谷的枪声》续稿
——《啊,索伦河谷的枪声》续稿
一
从西山岗爬过的小风淘气猴子似地溜进索伦河谷,顺路戏谑地扬一扬冰凉的雪粉,嘲弄地推一推发抖的炊烟,滑稽地摸一摸冻僵的柳条,随手再抓一抓行人冰麻的脸,又扬长奔东山岗一小片鲜艳的草绿色而去。这顽皮的风,又摸弄着绿丛中一架黑色望远镜爱不释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