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天中午,我独自去滑冰场,混杂在人群中间,我看到纳金卡正向冰山走去,用眼睛搜寻着我……然后她小心翼翼地顺着台阶往上攀登……她独自一人登山是会感到恐怖的,噢,多么可怕!她的脸色白得像雪,身子在发抖,她朝前走去就像是走向刑场,但她走着,头也不回地走着,坚定不移地走着。毫无疑问,她终于决心做个试验:在没有我在场的情况下,是否也能听到这句甜美的情语?我看到脸色煞白的她,因为恐惧而张大了嘴巴,她坐上雪橇,紧闭双眼,开始滑动,那神情像是要与人间永别……“哐哐”……滑板哐哐作响。纳金卡是否听到了那句话,我不得而知……我只是看到当她从雪橇上站起来的时候,已经精疲力竭。从她的脸色判断,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听到了那句话。往下滑行的恐惧,剥夺了她倾听话语的能力,分辨声音的能力,理解的能力……
早春三月终于来临……太阳变得温和起来。我们的那座冰山变黑了,失去了耀眼的光泽,最后融化了。我们不再去滑雪橇。可怜的纳金卡已经再也听不到这句话了,也是的,谁也不会再说这句话了,因为风已经消歇,而我也准备去彼得堡——要去很久,可能一去不复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