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机说:“老板,怎么才十块啊?”
我问:“那要多少?”
司机说:“老板,这么远怎么也要三十啊!”
我说:“这不是说好的吗?”
司机说:“先把你骗上车再说嘛,我在敲诈你懂不?”
我愣了一下,回想数十年光阴,没碰到过这么直接而坦诚的人。我说:“我服了,不给会怎么样?”
司机说:“不给我削你。”
我一听是东北来的,马上掏出三十,说:“我服了我服了。”
定下脚步,环顾四周。他奶奶的,这是哪里?!我叹了一口气。周围的建筑是那样本土,那样随意,高的高,低的低,新的新,老的老,自顾自。我定在原地忽然无限悲伤。
在生活的所有事中,我最讨厌的就是到陌生地方和吃陌生东西。这让我感觉自己像一个无知的知识青年假装四处漂泊。而这两样东西比较起来,我更讨厌到陌生地方,因为这必然要让你吃陌生东西。
我到了大堂,用酒店的公用电话拨了一个号码。我问:“健叔,你在几零几房间?”电话里的声音随即把我训斥了一顿,说我怎么没说完就把电话挂了,“你当我们来度假啊,哪有闲钱能住几零几!我住在旁边的长江旅馆。”